卷一 第一章 月四小姐
某大学,某区某教,一漂亮貌美的女生提着个包包走进教室,原本嬉笑玩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,纷纷打量着她,眼中似有些许惊叹。
但见那女生扫了眼大家,眸光如潋滟湖水般流转。忽的,目光定住,落在一靠窗女生脸上。她似愣了愣神,眼底闪过一道惊讶,随即坐到那女生旁边。
“你好,我叫秦挽,你呢?”她友好的介绍着自己。
那女生瞥了她一眼,吐出两个字:“鄢月。”
“哦,这名字好听。”秦挽笑道,“我曾经见过一个人,跟你长得好像啊。”
鄢月微蹙眉:“是吗?在哪里见过?”
秦挽呵呵笑着:“很远的地方。她的名字,叫做月舞。”
闻言,鄢月一怔,紧接着,头开始痛起来。秦挽察觉到她的异样,忙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头疼了一下。”鄢月揉着额角,蹙眉暗道:高考一结束,我就连续睡了三天三夜,醒来后,总觉得有什么事落下了。这段时间,隔几天便会头疼,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,这是怎么回事?
正想着,班主任进来了……
夜幕降临,窗外,乌云渐渐遮住了明亮的月。一段遗失的记忆,在鄢月梦中,逐渐交织成形……
迷迷糊糊,耳边似有什么声响,眼前茫茫一片,隐约有个人影,在落花飞舞间,嘴角露出如春日般温暖的笑。鄢月定了定神,欲看仔细,不料脸上传来剧痛。
“嘶!”意识逐渐清醒。
“咦,小丫头你醒了?”视线中,一个二十多岁、相貌清俊的男人凑过来,笑眯眯的说。
“你是谁?”鄢月猛然坐起身,眼神充满戒备。忽而,她愣住了。自己的声音,怎么这么稚嫩?还有,对方一袭青衫,墨发高束,这、这是什么打扮?
“喂,我好歹救了你吧?用得着这么防我么?我如果要做什么事,早做了!更何况,我对十岁的小屁孩可没兴趣!”男人不满的撇撇嘴,双手环胸。
十岁?鄢月心下一沉,难道……
可,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记得自己高考结束回家,倒头就睡了,怎么一醒来……这不是做梦吧?如果是梦,怎么会这么真实?算了,先不纠结这个。转眸间,她沉声问:“这里是哪里?”
“小草屋啊,我的临时住所。”男人呵笑着,伸了个懒腰,“好咯,你醒了,我就不必这么费神了,去打个盹儿啊。”
“等等!”脸好痛,鄢月疼得暗自抽气,“我怎么会在这里,还有,我的脸怎么了?你究竟是谁?”
“哇,你一口气问这么多,我先回答你哪个啊?”男人挠挠头,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她对面,“第一个问题。你是被人扔下河,顺着水流流到我这里来的。第二个问题,你的脸被人划伤了,应该是尖锐的石头弄的。别担心,我已经给你敷了药草。至于第三个问题嘛,”
男人正了正衣裳,摇头晃脑的说,“我就是当年名冠一时的溪谷圣医晚年收的关门弟子——秦泰,人称医仙。”
鄢月扯了扯嘴角,那尚显稚嫩的脸上,写满了不信:“医仙?自封的吧?”
秦泰瞬间跳起:“别胡说,我师承溪谷圣医,得他老人家真传,所掌握的医术,在当今排第二的话,便……”
“没人敢排第一是吗?”鄢月斜睨了他一眼,“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了!”
“咦,好像哪里不对啊。”秦泰皱了皱眉,上下打量着鄢月,“素闻月大学士的幺女月舞小姐,懦弱呆板……额不对,是胆小、寡言,如今看来,怎么感觉不一样?”
“你说什么?”鄢月皱眉,“大学士幺女,月舞?”
“嗯啊,月小姐,我真怀疑,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。”秦泰指了指鄢月,“感觉你不太像传闻中的那么‘胆小寡言’啊。”
鄢月瞪了他一眼,回神暗道:毁容,被扔下河,大学士女儿……有阴谋!
“喂,月小姐,你饿了不?我去弄点吃的给你啊。”秦泰边说边起身。
鄢月忙叫住他:“等会,有些事我好像不记得了,你跟我说说。”
“啊?不会吧?这么倒霉?”秦泰啧啧两声,重新坐下,“你,月舞,今年十岁,乃我们楚岚国月大学士的掌上明珠。生母为月大学士的三姨娘,在你出生后不久病逝。
除你外,月老爷还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。其中月画大小姐为大姨娘所生。月茹二小姐、月晴三小姐和月齐小少爷为二姨娘所生。你大姐二姐都是十二岁,三姐与你同岁,你弟弟四岁。月夫人体弱多病,没有生养,所以名义上,你们几个都过给了月夫人,算是月老爷的嫡出。且月夫人常年卧床,家中事宜皆由二姨娘掌管。”
鄢月心下了然,不禁勾唇:有个儿子就是不一样。
“那你知道我是被谁害成这样的么?”
秦泰转了转眼珠,小声道:“我不敢妄加揣测啊。只告诉你我知道的几件事。一、你出事的时候,你爹不在学士府。二、皇上正打算替最受宠的五皇子定下皇子妃,对象便是你们月府四位小姐中的一个。三、我救你上来的时候,你身上一件表明身份的物件都没有。”
鄢月眯了眯眼,有种与外在年龄不相符的危险气息在暗暗流转:“我似乎、有点明白了。对了,如此的话,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月家小姐?”
秦泰嘿嘿一笑:“我之前去你家,替月夫人治病的时候,见过你。虽然你现在脸受了伤,可我看人很准的。”说话间,语气颇为自豪。
“我的伤,什么时候能好?”既然穿了,那得好好对待这具身体,她这人从来都是随遇而安。
“十几二十天吧,这伤都是小事。你该考虑的,是别的。”秦泰说着,脸色有些许严肃。
鄢月见状,挑眉:“难不成,我还中毒了?”
秦泰点头,又摇头:“不是中毒,不过也差不多。你中了黑冥蛊,一种很难解的蛊毒。”
鄢月讶然:“蛊?堂堂月府小姐怎么会中这种东西?”
秦泰双手一摊:“不知道,反正我不会解。这恐怕是北疆齐氏一族的人下的,只有他们能解。可自从七十多年前,他们卷入一场武林大战,几乎遭受灭族之灾后,便再没涉足于江湖。所以,你体内的蛊,来的很蹊跷。并且,似乎已经有五年了。”
鄢月深深一震:“五年?谁会在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儿身上下蛊?”
“不清楚。这蛊由万虫之王黑冥僵制成,每个月圆之夜发作一次,每次发作犹如千万只虫子在体内噬咬,痛苦难当,甚至会狂性大发,伤人性命,是蛊毒中最厉害的蛊,且若没有解药,就算人死了,也会从坟地里爬出来伤人,可见下蛊之人有多恶毒。”
“这么恐怖?到底会是谁下的手?”鄢月微微转眸,脸色阴沉。
秦泰耸肩讪笑。“还有啊,你体内被人封印了一甲子的功力,真是奇事哈。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你有这些深厚的功力,黑冥蛊才被压制住,以致这些年都没有发作。”
鄢月诧异万分:“是吗?果真是奇事。那蛊毒,这些年真的一次都没发作过?”
秦泰挠挠头:“从来没听过月舞小姐有什么不寻常的,除了胆小了点,不怎么说话。所以,小姐放心,就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鄢月嘴角微抽:“可是你已经说了。”
秦泰干笑两声,岔开话题:“饿了没?我去弄点吃的啊。”
鄢月点头,继续陷入沉思:五岁,黑冥蛊,到底是谁这么恶毒?还有,那一甲子功力是谁传给月舞的?
想来想去,也没个头绪,自己了解的又不多。鄢月叹了口气,转眸见屋子一角放了不少书。正好无聊,拿来打发时间。
一本、两本、三本,除了医书还是医书,鄢月挑眉:看来这“医仙”,还挺用功的啊。
忽而,目光转下,一个褐色的木盒进入她的视线。
第二章 关于容貌
这时,秦泰进来了:“怎么下床了?你得多休息。”
“躺着无聊,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?”
“当然是宝物。”秦泰说着,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,“这是青衣神卷的下卷。”
青衣神卷?鄢月低声念着,眸光微动:“是什么?”
“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武功秘籍,众多武林人士争相抢夺的神秘宝物。”秦泰摇头晃脑的说着。
鄢月缓缓展开卷轴:“那上卷呢?”
“不知道。七十多年前,上下卷都在当时的武林霸主那儿,后来他练功走火入魔,以致重伤。他的下属趁机内乱,抢夺神卷。我师父与那位霸主是朋友,当时听到了风声,就立刻赶去了。可还是没能救出那位霸主,师父最后找到了下卷,上卷不知所踪。”
“这秘籍真有这么厉害,令大家不顾性命的去抢?我看很普通啊。”鄢月翻来覆去的看,没发现什么吸引人的地方。
“小丫头,这你就不懂了。青衣神卷出现于两百多年前,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。只听说,谁若是练成它,就能称霸天下,拥有不死之身,不老之颜,甚至可以随意变换容貌。不过,至今为止,都没有人能够做到。那位霸主,算是众研习者当中,练得最好的了。”
鄢月扯了扯嘴角:“这么神奇?”
“嗯。青衣神卷的上卷,是各种绝世武功的精髓,下卷则是有关长生不老的内功心法,而这上下卷是相辅相成,互相牵制的,需两相结合才能练成。”
鄢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:“所以,你有下卷,也没什么用咯。”
“可是可以练,不能深练而已。不过我对这个不感兴趣,这是师父交给我的,让我还给清绝宫。”秦泰随意说道,显然对这宝物不上心。
“一个门派么?”
“嗯,这下卷原本就是在清绝宫的,只不过当年它的尊主与那位武林霸主关系匪浅,给了他练。如今师父代为保管了几十年,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鄢月嗤笑一声,双手环胸:“过了这么多年,那清绝宫都不知换了多少批人,现在才归还,会不会太晚了?”
秦泰耸耸肩,讪笑:“没办法啊。当年那位尊主离世,三年后,那武林霸主也坠崖身亡。清绝宫没了靠山,被众武林门派联合围剿,只剩少数人逃出。师父拿着下卷,也不知给谁啊。如今这几年,听闻清绝宫重建,而重建之人,便是昔日那些逃出的人一代代培养出来的。师父这才让我带着下卷,去看看是不是真的。”
“就不怕被人抢了?”
“谁会想到我一个行医的,手上有这名震天下的宝物?”秦泰嘿嘿直笑,将神卷收起,“好了,小丫头吃饭去!”
休养了几天,脸上的伤似乎好了不少,疼痛渐渐消失。鄢月闲着无聊,便整天捧着医书打发时间。
秦泰见她似乎有兴趣,不时给她讲解,半个多月下来,她已然懂得不少入门的医学知识。
“小丫头,我发现你还是蛮有天赋的啊。不如拜我做师父吧,我定让你成为新一代的女神医!”
“不必了,我自己看。”鄢月头也不抬,淡淡道。
秦泰一挑眉:“你不相信我?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我徒弟,我还……”
“看不上是吧?”鄢月撑着脑袋,斜睨了秦泰一眼,“话说,你什么时候启程去那个清绝宫?”
“等你的伤好了,也就这一两天吧。”秦泰边说边细细打量着鄢月那勉强算清秀的脸,忽然皱眉,“我才发现,你的脸有点奇怪啊。”
“哪里奇怪?”鄢月摸了摸脸颊。说实话,每天看着这张完全不像自己的脸,她也觉得奇怪。
“你别动,我仔细瞧瞧。”秦泰说着,凑上前捏着鄢月的脸,左右研究。
鄢月扯了扯嘴角,若不是看他一副相当认真严肃的模样,她还真以为他在调戏自己,虽然这具身体才十岁。唉,十岁啊,才一个小屁孩,自己怎么就穿到她身上了?隐约觉得,这“月舞”是个麻烦。
“你的脸,好像被人用特殊药水处理过,也就是,易容了。”许久,秦泰惊讶的说,转而面色有些尴尬,“一开始只顾你脸上的伤,没看出来。唉,想我一代医仙,怎么会隔了这么久才看出有问题?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鄢月嘴角抽了抽:“我自己都没觉得哪里不妥,你还是很厉害的。不过,谁这么无聊,在我这小孩脸上易容?”
“不知道。”秦泰抚着下巴,“我待会就去调制药水,给你恢复原貌,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。”
两个时辰后,秦泰望着恢复原貌的鄢月,呆愣在原地。
“怎么了,难道变化很大?”
“岂止是大啊?”秦泰回神,啧啧两声,“我可以肯定,再过几年,你这丫头定然是个祸水级别的美女!”
祸水级别?这是夸人吗?鄢月瞪了他一眼,走到河边,借着河水的倒影,隐隐约约看见一张小巧可人的瓜子脸。细看之下,水灵灵的大眼睛,鼻子秀气高挺,小嘴殷红如花,整个五官配在一起,有种独特的少女气质,让人看罢眼前一亮。如今脸还没长开,却已然可以预见,将来是何等倾城之貌。
而且,这模样,跟她自己的样子,貌似很像啊,只不过自己的五官没这么精致。难道,这其中,有什么关联?
“怎么样,我没说错吧?”身后,秦泰晃悠悠的走来,“对了,这易容药水可是很厉害的那种,易了容便很难被人看出,且没有相应的药水祛除的话,一辈子都变不回来。一般人研制不出这种药水,普天之下除了我们云溪谷还真不知有谁这么厉害,也这么无聊。”
说完,他看向鄢月,眼珠滴溜的转:“唉,这么漂亮的容貌干嘛要藏着,你说是吧?五年哦,不知你五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”
鄢月动了动嘴唇,岔开话题:“你之前说这两天就去清绝宫是吧?带我去。”
闻言,秦泰只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要去?你不回家,去那儿干嘛?”
“现在,或许他们还在找我。等过段时间,大家都以为我死了,再回去,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说着,眼底浮出一丝寒意。
秦泰一怔:她真的是月舞小姐吗?心底隐隐有种感觉,眼前这个小丫头,将来定不可小觑。
翌日,鄢月要秦泰用药水将她再次易容成之前的模样,随后两人收拾东西,出发。
赶了几天的路,这天一早,两人路过一片树林,忽而听到激烈的打斗声。
“小丫头,你就在马车里呆着,我去瞅瞅。”秦泰说着,一个飞身,穿过一排排大树,很快不见踪影。
鄢月暗叹:没想到他医术高不说,武功也这么厉害。
等了一会儿,不见人回来,鄢月想了想,干脆循声前往。不多时,一群打斗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。此时,秦泰也加入了混战,与两位受伤的年轻女子一起,对抗十多个武林之人。
“臭小子,你凑什么热闹?赶紧走,不然连你一块拿下!”为首一人喝道。
“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弱女子,是人都看不下去。”秦泰幽幽道。
“什么弱女子?你知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?”
“我刚听你们当中的谁嗷了一嗓子,说是什么清绝宫是吧?那又怎的?她们有干什么坏事吗?几十年前那个为人诟病的清绝宫早已不复存在,现在的清绝宫,可什么都没做过。你们如此盯着她们不放,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“你怎知她们以后不会像当年一样?”
“哼,当年?当年若不是众门派觊觎人家的青衣神卷下卷,怎会将其说的如此不堪,硬是嚷嚷着要灭了它?想当初,那南沙宫可比清绝宫坏多了,一开始怎么不见你们去灭了它?好像,最后还是因为青衣神卷的上卷在它那儿,才把它灭了吧?”
对方一听这话,脸色瞬变,咬牙道:“臭小子,看来你就是存心帮她们来的!给我上,一个都别放过!”
话音一落,打斗更加激烈。鄢月紧盯着那两个女子,那出剑的手法、步伐,她似乎觉得眼熟。
突然,一柄剑,狠狠刺向其中一女子的背。鄢月目光一沉,快步而去,一把推开那女子,侧身,右手成爪形,紧紧扣住对方的手腕,而后一个翻转,眨眼将对方的剑夺下。
秦泰见此情景,呆愣:好敏捷的身手,她竟会武?
第三章 天玄世家
鄢月倒是没理会秦泰的反应,余光中,一道剑光急速闪来。她甩手而下,稳稳挡住对方的一击,而后脚下一转,旋身之际,手中的剑顺势而出,一举挑落对方的剑。其余人见状,纷纷围了上来。
鄢月眯了眯眼,脚尖一勾,将刚才那人掉落的剑带入手中。于此,双剑在手,微微扬起时,一股凌厉的气势自周身散出。
“这小丫头不可小看,都当心点!”为首那人边盯着鄢月,边嘱咐。当即,众人持着兵器涌上来。
“哼。”鄢月微勾唇,一抹不屑之色悄然浮于脸上。双剑如飞花舞起,霎时鲜血四溅,刺耳的兵器碰撞声逐渐淹没在惊呼声中。
“你、你这丫头,究竟是何人?!”为首那人苍白着脸,看她出招的身法,老道有力,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功夫,当真令人惊异。
鄢月缓缓抬起剑,剑尖直指为首之人,朱唇轻启:“滚!”
那人脸色一僵,领着受伤的手下们狼狈离开。
“小丫头,你……”秦泰瞪着鄢月,一脸不可思议。
“不许问,也不许说出去。”鄢月秀眉半挑,笑眯眯的说。
可在秦泰看来,几乎没怎么笑过的人,如今一笑,实在是有些渗人。半天,只得挤出一句:“可我憋得慌。”
鄢月嘴角抽了抽,垂下眼帘。
“多谢两位侠士相救,在下荷清,”其中一年长些的女子上前,感激道,“这位是我的小师妹香芩。”
“你们好,在下秦泰,这位是……”
“鄢月。”某女抢先一步道。
秦泰愣了愣,也没多想:“其实,我们是特地来找你们清绝宫的。”他淡笑着自我介绍,随后说明了来意。
两人眼眸一亮:“溪谷圣医?那可是传闻中的大人物啊!原来神卷的下卷在他老人家手上。几十年了,也难为他老人家一直记着这件事,让公子带来还给我们清绝宫。回去师尊听了,肯定高兴。”
秦泰笑笑,让她们上车:“你们出来是有什么事么?怎么会跟那些人打起来?”
荷清无奈一笑:“清绝宫重建,事情太多,我们忙不过来,正打算去别地调拨人手。”
“是哦,谁知道碰上了那些坏蛋。”模样乖巧的香芩撇嘴道。
“以后,你们得小心,清绝宫重建,江湖上定不会太平。”
“知道了,多谢秦公子提点。”
秦泰驾着马车缓缓驶向前,鄢月替那两个女子包扎好伤口,便掀开车帘与秦泰并肩而坐。
秦泰不时看看鄢月,欲言又止,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:“唉,小丫头,你就告诉我吧,不然,我心里总想着,不舒服。”
“不好说。”鄢月斜睨了秦泰一眼,直接闭上双眼,养神。
“说嘛,我保证不告诉别人。”秦泰扯着鄢月的衣袖,“你不说,我就一直问。诶,你别真睡啊,小心我趁你睡着把你的容貌变回来,看你怎么回家!”
鄢月无语加无奈,只得胡诌:“我不是失忆了么?可能是以前学过功夫,刚才情急之下使出来的。”
“是这样吗?我怎么没听说过月舞小姐会武功的事?”秦泰有些疑狐。
“不然怎么解释?还有,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就一定没有啊。再说了,我体内不是还被封印了一甲子的功力么?”
秦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转而轻哼一声:“那你刚才干嘛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,还以为有什么秘密呢。”
鄢月冲他翻了个白眼,侧过身不再理他。
在高科技高发展的现代,已然少有人习武,不像古代那般门派林立。虽说如此,可也有一些自古传承下来、不为人熟知的习武世家。这些世家子弟或许表面上是普通人,却身怀绝技,甚至有一些化名后为国家出力。
所以,这类习武世家虽隐秘不出名,但地位不低。而鄢月的家族,就是其中一个。
天玄世家,不知道的人很陌生,知道的人,一提起无一不是钦佩向往。他们家族里先后出了不少武学造诣很高的前辈,家族不外传的武学经典,曾引得不少习武之人觊觎窥伺。
不过,慢慢到了现代,虽然家族里的人依旧从小习武,但大多为了强身健体,能掌握其武学精髓的人少之又少。
鄢月因自小天赋极高,被家族中的掌权人亲自重点培养,小小年纪便学会了其本领的十之七八,并被派往外省协助一个为国家效力的远亲,破获了一宗大案,当时,她还不到十五岁。此后,她又帮了该远亲以及她父亲的好友几次。每次出行都一身黑衣,从上到下隐藏着各种精细的武器,在夜色下如一只灵巧的飞鹰窜动。
明面上,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被各种辅导资料、考卷折磨的高中生。而在特殊档案中,她的代号是——夜灵。
一路沉默,直至清绝宫。因几十年前原址被毁,难以复原。清绝宫人便挑了一处密林之后,按原址的构造重建,宫址周围遍布机关,外人倒是很难闯入。
荷清与香芩先行去了后院,与她们师尊复命。鄢月和秦泰在大厅等着。环顾四周,那整齐的摆设、沿路来所见之景,皆令她心下升起一丝丝熟悉的感觉。
转眸,墙壁上,一把通体纯如白玉的宝剑走入她的视线。几乎是下意识的,她拔剑而起,在大厅中,划开一道道冷冽的光。
秦泰看得一愣一愣的,余光瞥见三个人影过来,忙道:“小丫头,主人来了,快把剑收回去!”
鄢月一转眸,旋身转臂,手中之剑便稳稳飞入剑鞘中。
“这位小姑娘是……”说话的,正是荷清她们的师尊——逸和。但见其须眉鹤发,神色和蔼,略显暗淡的双眼,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鄢月。
“我叫鄢月。”某女继续淡定的说。秦泰挑眉,斜睨了她一眼。
“鄢月小姑娘好,刚才我见你在舞剑,那身形手法,好像是我们清绝宫的招式啊?”逸和说着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。
“是吗?我不清楚。”鄢月微蹙眉,刚才只不过使了几招顺手的招式,怎么会是清绝宫的?对了,之前看这两位姑娘出剑,那手法、步伐,总感觉眼熟,还有这地方的格局摆设,也觉得熟悉,这是为什么?思来想去,莫名的,“月舞”二字浮出脑海。
难道,是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?她以前来过这里?可她们看到她,貌似没反应啊。
这边鄢月正暗自纠结着,秦泰则惊诧万分:难道说,她体内被封印的功力以及她的功夫,是清绝宫的人所为?
“原来鄢月小妹刚使的是我们清绝宫的招式啊,我说看着怎么有点眼熟。”荷清微笑道。
香芩挠挠头:“可是鄢月小妹怎么会我们的功夫呢?”
鄢月只得摇头。秦泰看了她一眼,将自己的猜测告之逸和。
逸和听完,脸色严肃:“我们清绝宫的功夫,向来不传外人。况且,怎会有人随随便便把几十年的功力转到一个小女孩身上?
几十年前,清绝遭受灭顶之灾,只有我和几位师姐妹逃出。此后,我们为了重建清绝宫而费尽了毕生心血,谁会有精力把一个小孩儿牵扯进来?
更何况,那几个师姐妹在这几年都相继离世了,只剩我一个。若有人这么做,总得有个缘由吧,而她们并未提过有这种事。所以,小姑娘体内封印的功力应该与我们清绝宫无关。”
“那鄢月怎么会你们清绝宫的招式?”
逸和摇头,疑狐的看向鄢月。鄢月扯了扯嘴角:“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过我,我不记得了。”一时间,四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皆沉默。
忽而,逸和咳嗽起来,紧接着,愈来愈剧烈,最后竟咳出了血。
“师尊!”香芩、荷清忙搀着她。逸和摆摆手,苦笑:“宫主之位还没定,我这把老骨头,怕是支撑不到了。”
香芩撇撇嘴:“都讨论了那么久,还比来比去,什么时候能选出来?不如让鄢月小妹当得了。她虽然年纪小,但武功好啊,而且又与我们清绝宫颇有渊源。”
逸和一愣,细细打量鄢月,许久问:“还未知晓,小姑娘是哪里人?”
“蓝城官家小姐。”鄢月一转眸,“其实‘鄢月’乃假称,正名‘月舞’。”最后两个字,她说得异常重,眼睛死死盯着逸和,终于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一丝讶然。
“月舞?呵,‘月出云端,如飞花舞’,好名字。”
鄢月一怔,这八个字,她似乎在哪里听过,感觉有点耳熟。莫非,这月舞还真来过这里,且逸和师尊认识她?
“也罢,就按香芩的意思,这宫主之位,给月舞小姑娘做吧。”
众人皆愣。鄢月亦有些回不过神。这可不是她的本意,她说出“月舞”两字,目的是想从对方口中探出,她那些莫名的熟悉感,是不是因为这月舞曾经来过此处,以及是否与她们清绝宫发生过什么。
此时的鄢月,并不知道,逸和所说的那八个字,并非针对月大学士的千金月舞小姐,而她那些莫名的熟悉感,也并非因为这个月舞小姐。
呵,此月舞非彼月舞。
“师尊,我……”鄢月正想问清楚,可没等她说完,逸和又开始剧烈的咳嗽,吐出大口鲜血,不多时,就此昏了过去。
第四章 回到月府
逸和自昏倒后,便再没清醒过来,直至因伤病去世。而除了她,这里的人皆不知“月舞”其人,鄢月无奈,只得暂时继任宫主之位,只待日后慢慢查找真相。
因清绝宫几十年前,给众武林人士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,如今怕受其影响,引起江湖中人二次围剿,鄢月便改其名为“天玄宫”,以避人耳目。
自此,一代天玄宫主,傲然于世间……
在天玄宫住了几日,鄢月逐渐了解了宫中的情况,并很快制定出接下来的发展计划。等所有事情上了正轨,给众人合理安排了各项任务,她便与秦泰回了蓝城。
途中,秦泰应她的要求,仔细介绍了楚岚国的情况。
在这片大陆上,楚岚国是所有国家中,最大、最强的。在它周边,有很多相对较小的国家,其中又以华颂国的国土最广、国力最盛,且离楚岚国最近,位于其西北方。这些年来,各国之间相安无事,来往不多。
而楚岚国的皇室,有五位皇子和两位公主。大皇子穆珩奕,二十一岁,母妃已逝。二皇子穆珩青二十岁,与十三岁的大公主穆芸菲,同为先皇后所生。三皇子穆珩尹十八岁,与十二岁的二公主穆芸芷,同为当今皇后所生。四皇子穆珩尘,十七岁,为彤妃所生。五皇子穆珩曦十四岁,为最受宠的蓝妃所生。两位公主尚年幼,皆还未选驸马。
“如今只有五皇子还未迎娶皇子妃么?”听了秦泰的介绍,鄢月心里大概有了个谱。
“额,还有二皇子。”秦泰迟疑片刻,说。
“那怎么不先紧着他?难道是因为他不受宠?”
“不是,其实除了五皇子,皇上最宠的就是二皇子和大公主了。只不过……”秦泰叹了口气,“十三年前,大公主出生的那晚,先皇后所在的寝殿突然失火,以致其受惊难产而死,而二皇子当时正睡在里面,慌乱逃跑之际,被坠下的花瓶砸到了头,醒来后,便成了痴儿。皇上怜惜二皇子的遭遇,也可怜大公主一出生就没了母后,所以这些年来很疼爱他们。”
“傻了?”鄢月一转眸,“好好的,先皇后的寝殿怎么会失火?”
“不清楚,说是意外,不过这皇家之事,哪里拎的清?”
鄢月想了想,抬起眼帘,眼中闪过一道光:“依你看,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当太子?”
秦泰一愣,看了鄢月半天:“小丫头,这种问题,以后可不能乱问哦。再说了,我一个大夫,哪里知道这些?”
“现在就我们两个人,说说不要紧。”
“额,”秦泰抚了抚下巴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“除了二皇子以外,我觉得都有可能啊。大皇子背后有当朝的连大将军,三皇子则为当今皇后所出,而皇后又是当今太后的侄女,四皇子嘛,虽然听说他喜静,终日与诗书作伴,但他外祖父可是吏部尚书。五皇子就更不用说了,他的母妃那么受宠,你们月家又是他们的远亲,且马上就要亲上加亲了,这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。所以说,未来难测。”
“所以说,月家的未来也难测。”鄢月眯了眯眼,沉声道。秦泰斜睨了她一眼,挑眉不语。
赶回蓝城时,正值中午,鄢月出了马车,抬头看了看大学士府,只见其门口两边,各一座傲然穷首的石狮子。而朱漆大门上,高高挂着一副匾额,上头竞走游龙的书写了“月府”二字。越过红墙,隐隐可见屋檐勾角连绵,精致非常。她不禁叹道,好气派的府邸。
“四小姐?”这时,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。
鄢月转眸,只见一五六十岁的男人站在门口,满脸的激动和不可置信。
“陈管家,你好啊。”秦泰上前一步,率先打招呼。
陈管家这才看到鄢月身边站着的人,当即讶然:“医仙?您怎么会跟四小姐在一起?”
“说来话长,先让我们进去吧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陈管家忙将两人迎进去,一面让人通知月霄老爷,一面让人去准备茶点。
“四小姐,您这段时间去哪儿了?老爷可急坏了,四处派人找,可都没有您的消息。我们还以为、以为……”陈管家说到这,不由得叹了口气,转而又欣喜万分。
鄢月看了眼秦泰,秦泰点头,接过话:“陈管家,你是不知道,四小姐差点没命了。唉,等见到了月老爷再说吧。”
转过几道回廊,三人来到了大厅。此时,月霄正站在厅外,疲惫的脸上显出一丝焦急和期盼,见鄢月来了,双眼一亮,大步而前,将鄢月抱入怀中:“舞儿,你终于回来了,担心死爹爹了。”
鄢月皱了皱眉,没有说话。
“舞儿,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?有没有受苦啊?”月霄红着眼眶,上下打量着鄢月。
鄢月望着他,在心底叹了口气:抱歉,你的女儿不在了。
“舞儿,你怎么不说话?是不是吓坏了?”月霄抚了抚鄢月的脸,眉宇间满是担忧。
这时,两位妇人三位小姐出来了。鄢月不着痕迹的一一打量。
最左边的,看起来三十左右,一身淡青,粉黛未施,面容温和,鄢月猜想是大姨娘。
她身边站着的女孩,一身黄色衣裙,头上只插了根素色发钗,五官柔美,与她母亲有六七分相似,看得出,将来是个温婉的美人。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,给人一种秀气天成的感觉。这,是月舞的大姐月画。
另一位妇人,不用说,是二姨娘。一身艳丽红裙,脸上化着精致的妆,看起来娇媚动人,丝毫不像生了三个孩子。此时,她正带着一丝不屑,冷眼看着鄢月。
站在她左边的女孩,珠钗斜插,锦绣华服,肤色白皙,眉眼间像极了二姨娘,也是个娇嫩的小美人。嫣红的唇微微勾着,露出一丝嘲讽的笑。这,是月舞的二姐月茹。
剩下的那位,就是与月舞同岁的三姐月晴了。看起来还是稚气未脱,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,令鄢月心下冷哼。
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。
“爹爹,四妹妹从小就不爱说话,您又不是不知道。”二小姐月茹双手环胸,皮笑肉不笑的说。
“呀,说不定是吓傻了,不会说话了。”三小姐月晴捂嘴偷笑。
月霄不由得愠怒,瞪了她一眼:“胡说什么?不会说就不要说!”
月晴撇撇嘴,扑入二姨娘怀中。二姨娘微蹙秀眉,转而笑道:“老爷,晴儿还小,有什么就说什么,老爷别生气。不过,这四小姐回来也有一会儿了,不说话也不哭不笑,难怪晴儿会那么说。”
月霄脸色凝重,看向鄢月。鄢月暗自翻了个白眼,谁傻了?她不过是懒得跟一群不认识的人摆笑脸,更何况这群人里面可能还有心肠歹毒的杀人凶手。
第五章 酒楼画人
秦泰见鄢月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,当即打圆场:“月老爷,月舞小姐确是受了很大的惊吓,所以不想说话。”
“还请医仙告之。”
秦泰神色严肃,沉声道:“我是从河里救出月舞小姐的,当时她的脸毁容了,血淋淋的,差点就没命。”
月霄脸色一变,愤怒道:“是谁这么狠毒,竟如此对待我的舞儿!”
鄢月冷眼扫了扫在场的人,大姨娘瞪着双眼,似有些不敢相信,二姨娘则嘀嘀咕咕,状似在说“这叫毁容了?”
而大姐皱着眉,似不忍,二姐挑眉,盯着鄢月,那表情竟似有些惋惜,三姐则吓得惊呼出声,捂着自己的脸。
粗略一看,她们的表情似乎都没问题,难道月舞被害与她们无关,还是,凶手装得太好?
“凶手的目的很明显,就是置月舞小姐于死地,且让你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。月老爷,您可得好好查一查,不然我怕月舞小姐的处境,还是很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月霄沉着脸,伸手紧紧拉着鄢月,“我一定揪出这歹毒的凶手,让舞儿不再受到任何伤害。”
回到月舞所住的院落,鄢月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,只见一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哭着跑过来:“小姐,你终于回来了。小丫好想你。”
鄢月后退一步,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对方的熊抱。仔细看去,只见丫头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,瘦得跟竹竿儿似的手,正胡乱抹着脸。
“小姐,你吃了饭么?小丫去厨房端一些过来。”
“吃过了。”鄢月微笑了笑,她感觉得出,这小丫头是真心对她好。“小丫,你还记不记得,我失踪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?”
小丫仔细想了想,摇头:“那天小姐又被二小姐和三小姐欺负,难过得跑出院子,等小丫知道,去追的时候,小姐就不见人影了,小丫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小姐,吓坏了。幸好小姐吉人天相,安全的回来了。”
鄢月抓住了一个词“又被欺负”,不禁挑眉,看来这月舞小姐过得真不怎么好。那月老爷看着那么疼她,难道就一点都没发现?
“小丫,有些事我记不太清了,你告诉我,为何我被欺负了那么多次,爹爹都不知道?”
小丫撇撇嘴,气道:“二小姐和三小姐经常拿我来威胁小姐,而小姐心善,性子软,很多事都不敢说。二姨娘又管着后院大小的事,那些丫环婆子都听她们的,对于小姐被欺负,装作不知道。
再加上老爷事务繁忙,少有时间过问后院的事,所以一直都不知情。而且,很多时候,她们欺负小姐但却不会在小姐身上弄出很明显的伤,这样我们也就没有证据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鄢月暗自摇头:拥有一家之主的疼爱,还屡次受欺负,这月舞的“胆子”可真不是一般的小。
这时,大姐月画来了,还带来了一堆补品。
“四妹,刚才在大厅,也不曾与你好好说话。三妹所言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月画微笑着,也不顾鄢月沉默的表情,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,“瘦了,这段日子怕是吃得不太好吧?我拿了些补品过来,让婆子拿去炖吧。”
“多谢大姐。”鄢月瞥了眼被握住的手,“这些天让大姐担心了。”
“回来就好。”月画摸了摸鄢月的脸,“不过刚才听到医仙所说的话,着实吓了一跳。唉,也不知是谁这么狠心。四妹,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?”
鄢月摇头:“记不起来了。不过,总会揪出他来的。”
月画笑着点点头,两人又聊了一会儿,月画便离去了。待月画走后,鄢月问小丫:“大姐看起来对我很好?”
“嗯,大小姐是个好人,不像二小姐和三小姐那样刁蛮,可惜,大姨娘不怎么得宠,连带着大小姐的地位也不如二小姐和三小姐。小姐受欺负的事,大小姐虽说有所耳闻,却也爱莫能助。”
鄢月点头,没说什么,一切,还得慢慢来。
翌日,鄢月找了个借口,与秦泰一起出门,月霄特意安排了十个护卫暗中保护。
这个时空的女性相对来说,比较自由,例如平日里没什么事可以出门游玩,出嫁后可以时常回娘家探望等等。而这天正是街会,所以一路上能看到不少女子。
当然,鄢月也没在意,走至一条街时,她给秦泰使了个眼色。秦泰会意,身子装作不经意的一挡,眨眼,便不见鄢月的踪影。
正当众人找寻之际,鄢月已换了身男装,匆匆朝一家酒楼走去。行至拐角处,不小心,撞到了人。
“谁这么大胆,敢撞本、本公子!”
鄢月抬头看去,是一十四岁左右的俊俏少年。一身华服,虽还显稚嫩,却阻挡不住那浑然天成的贵气,手拿一柄纸扇,此刻正指着鄢月。
“你这臭小子,没长眼啊?看什么看,还不跪下,给本公子道歉!”
鄢月微微蹙眉,目光落在对方那上好的随身玉佩上,顿了顿,眼眸转深:看样子,惹到不该惹的人了。
“喂,你没长眼,连耳朵也聋了吗?还不给本公子跪下!”少年大喝,几乎就要令身后的随从动手。
鄢月暗自挑眉,眼光一瞥,袖下之手微微一弹,一颗圆润的珍珠飞速而出,旁边挂东西的杆子便突然朝着少年倒了下来。
“哎呀!”
“公子!”
趁着对方手忙脚乱,鄢月偷偷溜走。
对面酒楼之上,一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:“蒋叶。”……
鄢月来到酒楼的一间雅阁,此时,荷清正在那儿等着。因为出了月舞被害的事,大学士府增加了不少护卫,月舞的院子更是有层层守卫。鄢月只好出来,暗地里与天玄宫人见面。
“宫主,这是您要的东西。”荷清将手中的布包递给鄢月。
鄢月打开看了一眼,点头:“她们可有消息?”
“回宫主,都说没有任何异状。”
鄢月微挑眉,沉思:她在回大学士府之前,就派了几个人以丫环的身份,进入府中,分别监视着府里的几位主子,可她回来后,这些人竟然都没什么可疑的,难道说,当初害月舞的人,并非她们之中的?
随后,鄢月又问了荷清一些天玄宫的情况,交代了几句,便收拾好布包,等荷清走了之后,才慢慢出了雅阁。正想事情,突然对面雅阁飞出一个杯子,直击鄢月的脸。
鄢月下意识的侧身,手腕一转,将杯子稳稳接住。整个动作干脆利落。她看了看杯子,又看了看那间雅阁,抬脚朝其走去。
推开门,里面空无一人,只窗子在吱呦摇晃。鄢月脸色一沉,转念之际,将不远处的小二叫来。
“刚才是谁接待的这间雅阁的人?”
“是小的。”
“有几个人,长什么样子?”
“这……小公子,我们这每天人来人往的,小的哪里记得?”年轻小二一摊手,看起来很是无奈。
不记得?鄢月眯了眯眼,扬起那个杯子:“刚才这间雅阁的人拿杯子砸我,差点就砸伤我。你可知我是什么人,若我在这受伤,你这酒楼也不用做生意了!”鄢月语气转冷,目光凌厉的看着那小二。
小二脸色一白,结结巴巴的说:“小公子,您、您是……”
“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来问我?”鄢月冷喝,“你当真不记得?这里面的菜可都还没怎么动,说明他们进来没多久吧?如今还不到饭点,这酒楼的人也不算多,这就不记得了?记性还真不好,要不要我带你回去,让人帮你好好回忆一下?”
小二身子一抖,他听出了话里的意思,连忙哈腰赔罪:“小的仔细想想,小公子别生气,别生气。”
片刻,他说:“就两个男人,看起来是主仆。”
“长什么样?”
“那公子看起来不到二十,长得挺俊的,穿的也很好,那随从二十多岁吧,一看就是练家子的。”
鄢月沉默,片刻后让小二拿来一块碳和几张白纸。随即,她按照小二的描述,反复修改,将那名公子的样貌画了下来。
“是长这样吗?”鄢月拿着最终改好的画像给小二看。
小二仔细看了看,点头:“就是这模样,小公子,您好厉害啊,竟然可以用碳把人画得这么像!”
鄢月不答,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:“今天的事,不许泄露出去,否则,就割了你的舌头!”
小二捂着嘴,连连点头。转而接过银子,激动的揣入怀中:“小公子放心,小的一定守口如瓶!”
鄢月看了眼画像,皱着眉头离去。
“画得很像吗?”这时,一个声音沉沉响起。
关注微信公众号:HM5195(←长按复制)回复 262 即可阅读★全书章节